荒村夜客

往日情怀酿作酒,换我余生长醉,不复忧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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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温周】寡居孕夫(上)

ooc孕夫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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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

江南小雪,寒风刺骨,不知是不是因为怀着身孕无人陪伴的缘故,周子舒总觉得比西北大漠的夜晚还要冷些。


雪混着冰粒洋洋洒洒布满了灰蓝色的天穹,就连喜欢偷啄稻米、惹人厌的家巧儿们也蜷缩在巢中不肯出来。


周子舒靠坐在主卧床榻上,眼前一片黑暗深渊,他只能凭着尚且灵敏的双耳去听,窗外雪落层层叠叠的声音渐渐消退,外面的冬雪终于停了。


这是江南小镇边的一处荒宅,四周皑白静谧,萧瑟无人,连个野兽的脚印都没有,正好用作他养胎的地方。


他睁开眼睛,往日灿若寒星的双眸此时却失了神采,只能无焦距地望着眼前的一处看。


良久,又重新无力地闭上,周子舒讽刺的笑了笑,自己还有什么妄想呢,当初埋下七窍三秋钉的时候早就料到会有今日,怎的真成了瞎子,反倒不甘心。


五感渐渐丧失,这才是第一感,就已经受不了了?


周子舒在心里反问自己。


还是因为温客行对他太好让他忘记了疼的滋味。


腹中的疼痛是真的,从身体深处慢慢延伸的感觉像是百蚁噬咬,先是缓缓的痛,隐隐约约带着一丝丝酸麻感,最后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骤然间化为难耐的酸痛,密密麻麻的疼十分难忍。


周子舒紧了紧身上的薄被,用冻的泛红的指节攥着被子一角,摸索着遮在隆起的孕腹上,就连未着一丝的赤足露在外面也不顾了。


阿香已经踏着薄雪去镇上置办过冬的衣被了,都说江南温暖、最宜居住,没想到今年的冬天一反常态,竟然如此之冷。


周子舒的腰身还酸乏着,他忍不住咬着下唇撑着床榻换了个侧卧的姿势,腰部的酸痛又一次海浪般席卷上来。


他用指尖轻轻地触了一下自己浑圆的腰腹,又蜻蜓点水般的收了回去。


表面上看去,周子舒很平静,但若仔细的看,他放在腰侧的手已攥成拳头,忍不住地颤抖。


男子怀孕,本就与天道相悖,周子舒怎会毫无介隙地接受了?他可能就是个可怜可悲的怪物罢了。


周子舒自命不凡,一生无论是埋下七窍三秋钉离开天窗,还是扮作痨病汉流浪江湖,都是他随心所欲的结果。


直到现在因果报应轮回,他双目失明,怀着身孕,原本内力所剩不到一成,整日躺在床上宛若废人,活成了他原本最厌恶的样子。


若是没有这个孩子,他大可自绝性命一了了之,也好过像一团烂肉一样枉活世上。


其实周子舒心里也是舍不得温客行的,但一想到自己所剩不到的两年烂命,老温是个偏执的人,若是……若是自己走了,他怕是在黄泉路上追过来。


哪怕有孩子在,对方又能留恋于世几分?


周子舒原先怕老温不够爱自己,现在真的要不久于世了,反倒怕对方太爱他。




01


怀孕六月的感觉对周子舒来说是陌生的,腹中孕育的孩子沉甸甸的,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,撑的坠胀,仅是走动一步都颇为不适。


温客行寻遍大半个江南,刚有讯息,就风风火火地赶到此处一刻也等不及。一踏进院内,便看见他的阿絮变了。


原本张扬似火的性格软了下来,曾经锋利如剑的眉宇春雨般展开,锐利的气势消匿无踪,柔和地包裹在内里,双眸直视前方,眼里带着浅浅的温柔。


温客行压抑着恨不得把人按在骨血里的冲动,不停地摩挲手里玉扇的吊坠,想借此平复血液鼓噪的感觉。


站在阿絮五丈远的位置,等着对方发现他,温客行想听对方关于不辞而别的解释。


可惜,周子舒眼前一片黑暗,行走都要扶着墙边摸索而行,功力流失大半,怎么可能辨认出故人气息。


自从双目不可视之后,周子舒鲜少打理头发,他不喜外人的触碰,虽然阿香是个好姑娘,但发丝能温客行来梳。


曾经高高束起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,天然去雕饰,长发掩盖住瘦削突出的脊骨,遮住消瘦的身姿。他低垂着视线摸索前行,偶尔有调皮的两绺碎发自脸侧划过,也无暇顾及。


这时候,温客行原本平静的脸色就变了,凭他的眼力怎会看不出阿絮双目已经失明。


还有……阿絮的肚子怎么大了?


温客行记得阿絮最爱束腰的轻便劲装,他曾经想让对方换上飘飘欲仙的长袍还被嫌弃了一番。不过阿絮生得好,小腰也细,穿着样式简单的武服也别有一番风味。


可现在呢,束带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,阿絮的腰身被掩藏着宽松的长袍下,因着天气寒冷,又添了外面一层厚厚的披风,所以刚刚温客行才未注意到对方隆起的小腹。


衣服太厚,温客行看不真切,索性把玉扇随意地插在腰间,径直走过去搂着阿絮的腰,纤细的手指就要挑开对方的衣襟。


“让我看看……”


温客行的话音未落,便被周子舒用尽力气地推开,因着极大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,顿时原本温和的人像炸了毛的猫,把人推的踉跄。


阿絮气息不稳,佝偻着身子像棵被风雪压弯了腰的青松,他不动声色的用手拉过外袍,遮住浑圆的腹部,紧了紧衣衫护住肚腹,他看不见,但尽可能的挡住温客行望过来的视线。


阿絮怎的如此排斥他。


温客行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回家的阿香逮个正着。小丫头看见一个男人对自家主子拉拉扯扯,也不怕惹事,急忙去厨房拿了扫帚就往人头上招呼。


温客行哪里受过这种屈辱,被一个毫无功夫的乡下丫头用扫帚追着打。


“你个登徒子!”


阿香气急了,她使了吃奶的力气就是撵不上那个白衣男子,连脸都没看清。


“唉唉!什么登徒子,我是你家主子的心上人,我俩原来还睡一个被窝呢!”


温大孔雀也不跑了,停下来气定神闲地解释自己名正言顺的地位。


阿香被温客行谪仙般俊美的相貌惊的愣住了一瞬,但听见这番话语又回过神来,非但没有对温客行加以尊重,眼里的怒火比刚刚竟然又盛几分。


“……好你个负心汉!还敢出现在姑娘面前!”


说着就给了温客行一扫帚。


温客行躲避不及,好好的白衣上沾染了一片脏污,油滋滋的不知道是什么。


只见他原本带笑的脸一瞬间就沉了下来,这是真的动怒了,阿香被他眼中的杀意震得手都软了,扫帚直直落了下去。


不管掉在地上的破扫帚,阿香急忙跑回去找主子。


一旁的周子舒听见这边的动静忍不住笑出了声,他可是头一次见老温吃这么大的亏,数百武林高手都能全身而退的老温,在这里却吃了阿香一扫帚。


美人一笑,万物复苏,丝毫不夸张。


阿香蹭到主子面前看着笑容,心道从她被买过来的那天起,就没见过主子这么高兴的时候,可能那个白衣男子真的是主子的心上人吧。


温客行眼底的深色退去,又换上了那副翩翩公子的皮囊。既然能博得阿絮一笑,自己这一扫帚挨的不亏。至于那丫头,也算是忠心护主,饶她一命罢了。







*贴一个对孕夫绝佳的描写:


如此腹部浑圆,行动笨拙,却又不经意间流露出柔软慈爱,倒像是位落魄的寡居妇人。——六明茶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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